斯诺登棱镜门事件带来的警示，斯诺登棱镜事件

原作者| 【美国】Barton Gellman

摘录| 徐跃东

近日，美国最大的油气管道被黑客占领，黑客声称“除非交出钱，否则人们就无法获释”。该措施直接瘫痪了美国东海岸沿线长达8,800公里（8,800公里）的汽油运输大动脉，导致首都华盛顿以及东部17个州全部进入紧急状态。这一消息引起了大家对网络安全的关注。

前调查记者伯顿·盖尔曼（Burton Gellman，《华盛顿邮报》）对美国的网络安全和在线监控问题深感担忧。为此，他花费了多年时间彻底调查“棱镜门”事件背后的真相。 2013年，“斯诺登丑闻”成为热门话题，美国政府向世界揭露了从各大互联网公司收集用户数据的丑闻，引起国际社会轩然大波。斯诺登一度被贴上“英雄”和“叛徒”的标签。很多人不明白斯诺登为何要公开自己的身份，并揭露美国政府网络安全工作中的道德争议。为什么他能够如此勇敢地站起来？他是怎么做到的呢？以下节选自巴顿·盖尔曼为调查“棱镜门”事件而撰写的非虚构纪录片《美国黑镜》，并获得出版商许可。他用采访者的视角来揭开斯诺登的层层内心世界。

《美国黑镜》，【美国】巴顿·格尔曼撰，思齐译，中信出版集团2021年3月版

斯诺登具有追求卓越的个性。

和清晰的道德感

爱德华·斯诺登(Edward Snowden) 关上车窗，打开收音机，驾驶着他的全新本田汽车沿着750 号高速公路向北行驶。这里是夏威夷檀香山，目的地是怀帕胡地下堡垒。堡垒的入口看起来就像郊区停车场的矿井。当地人称其为“洞穴”，美国国家安全局官员称其为“隧道”，因为它进入地下。那是在2012 年3 月，斯诺登开始在库尼亚地区安全运营中心工作。距离酒店有30分钟车程，有一家Baskin-Robbins冰淇淋店。前总统奥巴马曾在这家商店工作过。斯诺登联系记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他已经处于人生的关键转折点。

斯诺登将手机锁在车里，在安全亭出示身份证，然后穿过一扇早已卡在铰链上的防护门，即使世界末日也无法关闭。随着时间的推移，整栋建筑已经破败不堪。 20 世纪40 年代初，军事工程师担心珍珠港袭击事件重演，建造了广阔的地下空间来组装飞机。然而，这里的生产活动直到战后才开始。结果，库尼亚基地成为了不受欢迎的“遗产”。

多年来，它的用途不断变化，用作海军武库、空军掩体、陆军野战基地和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的后备指挥中心。 1993年，美国国家安全局在此落户，并将其变成负责监视、监视亚洲的情报中心。最初设计为临时场地，直到2007年才重建。五年后，当斯诺登到达时，当时在这里工作的人回忆说，该地点仍处于混乱状态，重建工作尚未完成。

下降约400米后，斯诺登来到一个十字转门，一个双门互锁的门禁系统，进入大门后，扫描他的绿色外包员工胸卡，在键盘上输入正确的个人身份信息即可。退出大门的代码。大门对面的建筑很大。那天早上，斯诺登穿过一条“隧道”，进入了一片广阔的区域，里面布满了小隔间、网络机柜、带密码锁的办公室以及一排排开放的办公桌。它共有三层，每层都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可容纳数千名员工，头顶上的荧光灯管可以连接数英里。 “这就像詹姆斯·邦德电影中坏人的藏身之处，只是照明条件很差。那里的人比我预期的要多得多。我记得有一次消防演习。“我非常兴奋，”斯诺登告诉我。我对那里的人数感到惊讶。 ”

不满情绪正在增长。斯诺登对这种严格指挥系统的反抗既不是从库尼亚开始，也不是从库尼亚结束。他最冒险的行为发生在他到达后的第二年。一个以约瑟夫·J·罗奇福德(Joseph J. Rochford) 命名的新指挥中心建在库尼亚(Cunha) 东北八英里处，斯诺登就是在那里侵入了国家安全局的文件系统。斯诺登从效忠美国政府到效忠美国人民的转变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他花了几年时间权衡利弊。到他离开中央情报局的时候，抵抗的想法已经逐渐变成了具体的计划。

回溯很多年，斯诺登在十几岁和二十出头的时候就获得了技能、价值观和强烈的自我意识，为他未来作为全球公众人物奠定了基础。高中辍学后，他制定了自己的学习计划，重点学习计算机网络、平面设计和中国功夫，同时也涉足动画、角色扮演和电子游戏等富有想象力的世界。

这一切造就了他追求卓越、道德清晰的性格，尤其注重个人美德和非凡技艺。然后他找到了一条进入美国陆军特种部队的捷径。于是他放下游戏手柄，穿上军装，拿起武器。他在部队里很努力，但不幸在训练中受伤。他完成了一系列证书并取得了工程师资格，但从未完成课程。然后他来到了库尼亚。正是在这里，斯诺登（以及其他许多人）开始对维拉克斯的身份撒谎，也是在这里他开始渗透到国家安全局的防御组织中。

“我逐渐开始行动。那是莫斯科一个炎热的夏夜，我们进行了九个小时的采访。采访结束后，他放松了警惕，让我看到了现场。我记得。”

“看来你说的有两层意思。”我小心翼翼地说，以为他之前已经多次拒绝谈论这个话题了。中将提取情报，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另一个意义是你开始了。这是联系那里的记者。 ”

“这实际上只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个小点，从‘有人需要做某事’到‘我要开始做某事’的观点转变。”斯诺登回应道。当我们联系到斯诺登时，他拒绝发表评论。

斯诺登

他后来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你要求我透露我是否犯有政府声称的任何犯罪行为。”指责我不担心主流媒体，而是担心流行小报。 “明明你是出于个人兴趣或者好奇才问这个问题，但你也要学会克制自己，知道了有什么用呢？”

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感到自豪。 “我不知道未来是否会有人关心我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我只能说，这个过程非常复杂，所有操作都是在非常受限的环境中进行的，并且需要非常仔细的工作，”他说。没有犯错的余地。 ”

夏威夷经历为斯诺登奠定了基础

开启“绝密信息”之路

斯诺登因健康问题被转移到夏威夷，这给了他结束情报工作的机会。此前，他曾在美国情报承包商——戴尔高级解决方案集团工作，并被分配到美国中央情报局担任技术顾问。在工作中，他在几个月内经历了几次头晕，但并不严重，直到他在与老板通电话时突然癫痫发作。根据最新诊断，斯诺登将无法再从马里兰州开车前往弗吉尼亚州兰利市（中央情报局总部）上班，否则将被视为非法。

因此，戴尔把他搬到了半个地球以外的夏威夷，理论上他可以骑自行车上班。斯诺登在怀帕胡租了一间平房，原本计划骑自行车上下班，但当地居民警告他，哈仙达路北侧有几个弯道，能见度较差，容易发生交通事故。尽管夏威夷州法律禁止过去六个月内有癫痫发作史的人开车上班，但他研究了上下班的路线，并决定开车上班会更安全。我已经决定了。驾驶。一如既往，他制定了应急计划，并将自己的判断置于规则之上。如果感觉自己快要生病了，应该把车开到路东侧的沟里，以免危及他人生命。斯诺登已经习惯了在路上的感觉，他在兰利工作期间作为中央情报局技术官员被派往瑞士，然后作为为美国国家安全工作的戴尔员工被派往日本。对他来说，库尼亚的工作也是一种放松。

到了第二年春天，斯诺登感到无聊，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此前，他与戴尔签约，担任国家安全局国家威胁行动中心(NTOC) 的分析师，主要职责是与该机构的军事和文职人员合作执行外国任务。和失败。黑客试图攻击美国政府网络系统。由于内部政治权力斗争，斯诺登在任期中途被解雇。总承包商加州分析中心(CACI) 解雇了分包商戴尔的员工，并用自己的员工取代了他们。当斯诺登得知这一变化时，他已经收拾好行李并登机了。作为补偿，戴尔在信息共享机构的夏威夷科技集团（代号HT322）为他安排了一个临时的、相对自由的职位。他的工作职责包括配置和维护机密网络服务器以及对每个帐户实施访问限制。

这份补偿性工作比他的第一份工作报酬高，但是工作很无聊。几周之内，大多数任务都可以通过计算机实现自动化，包括编写操作和维护脚本以及其他日常任务。此前，他的前辈只能手动完成这些任务。斯诺登表示，大多数情况下，每天只需要最多30分钟即可保持微软SharePoint服务器稳定运行。在某些情况下，我被要求做非常基本的技术支持工作。并非所有国家安全局成员都是计算机专家，而且许多人还远非计算机专家。

2012 年8 月，我们米德堡总部的一位同事遇到了一个问题。由于未知原因，无法打开从夏威夷发送的文件。于是，她向系统服务台提交了紧急请求。 8 月24 日，在一名高级员工抱怨该请求“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使用”后，有人向斯诺登发送了请求。斯诺登当天将解决方案发送给了他的同事，此后电子邮件链就一直势不可挡。 8月30日，他写下遗言。从程序列表中选择“写字板”程序，选中左下角的“始终使用所选程序打开此类文件”复选框，然后单击“确定”。”斯诺登先生花了整整六天的时间和数千字的时间充分解答同事的疑虑。

在空闲时间，斯诺登开始浏览他控制下的文件目录。虽然这种操作不是日常工作所必需的，但绝不是禁止的。斯诺登拥有读取、写入、复制或删除SharePoint 服务器上任何文件的有效权限。他在国家安全局的经理是一名平民，并迅速扩大了接触斯诺登的范围。经理认为斯诺登先生完全不适合他目前的工作，并安排他到更繁忙的Windows网络部门担任助理。

从技术上讲，斯诺登的新工作职责超出了联邦合同规定。戴尔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由于斯诺登的工作超出了合同中约定的范围，戴尔根据工作时间向国家安全局收取费用。这种私人工作安排在美国国家安全局内很常见，员工通常会调动到任何需要的地方，并且所有额外的工作描述都写在合同中，即使需要反映，也不是那么困难。 19岁时，斯诺登已经是微软认证的系统工程师，拥有网络管理经验。他的老板当然不希望他的技能被浪费掉。

到了4 月份，斯诺登就出现在Cunha 的Windows Server 工程“超级用户”名单上，而这个名单上只有极少数人。他能够深入网络并改变其基本操作，超越普通用户帐户的限制。美国国家安全局首席技术官罗尼·安德森后来说，该机构有“三个级别的系统管理员：1 级、2 级和3 级”。斯诺登成为拥有“特权访问”（PRIVAC）的最高级别管理员。这个“隧道”让您可以自由访问任何具有IP 地址的Windows 计算机。

“我们同时也支持Linux系统团队。”他在这里谈论的是Linux，它是与Windows相反的操作系统，广泛应用于计算机网络中。 “所以我拥有所有Linux 系统工具、凭证、虚拟服务器等。所以基本上，我可以访问所有内容，我可以访问所有数据共享，我可以访问所有服务器。”熟悉所有类型的基础设施。 ”

就在那时我遇到了一个名为Heartbeat 的项目。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利用这个项目开放了对“绝密/敏感隔离信息”（TS/SCI）网络的访问，该网络的范围远远超出库尼亚，跨越太平洋，甚至更远。它是美国国家安全局本身的数字边界。此时，斯诺登还不到30岁。

斯诺登为何与中央情报局决裂？

当时，中央情报局的公关人员对斯诺登的职责和成就保持沉默，让前雇员可以自由发表评论。 2013 年8 月之前担任中央情报局副局长和代理局长的迈克尔·莫雷尔(Michael Morell) 于2014 年初在一家俯瞰亚利桑那州鸽子山的露天咖啡馆与我坐在一起。

迈克尔·莫雷尔

当斯诺登公开披露机密文件时，莫雷尔距离退休还有三个月，正在询问与斯诺登有关的信息。莫雷尔表示，局外人将斯诺登描绘成年轻时取得伟大成就或身居高位的人是愚蠢的。斯诺登的级别是低级别员工中最低的，这使得他几乎不具备担任这项工作的资格。莫雷尔表示，中情局聘用斯诺登只是因为随着中情局在全球范围内扩大业务，中情局通讯人员短缺。

他说，斯诺登之所以能够在该机构成功工作，是因为当时该职位的人员短缺，招聘标准被暂时降低。莫雷尔的一些陈述显然是错误的。查看中央情报局招聘网站上过去的描述，发现工作要求没有明显变化。与往年相比，斯诺登员工的任职资格很可能不属于国家安全机密，很难找到。至于其他问题，斯诺登的绩效评估结果直观地说明了一切。莫雷尔的言论显然是故意不屑一顾，很难解释斯诺登的地位稳步上升。

斯诺登参加了接下来为期六个月的培训课程，称为基础电信培训课程，地点是在弗吉尼亚州北部沃伦顿一栋相对保密的中央情报局办公楼。新的情报行动官员在最著名的地点之一接受培训，通常被称为“公司”。斯诺登和其他科技官员训练的地方通常被称为“山”。

这让我想起了詹姆斯·邦德电影中的一个场景，大师Q博士宣讲如何从遥控豪华跑车上发射导弹。 “山”上的训练课程大纲里的收音机比阿斯顿·马丁跑车还多。 “基本上，你学习如何使用大使馆内的所有基础设施，”斯诺登说，练习拆卸和重新组装路由器、电话、防火墙和通风设备。我们了解了密码学的基本原理、发展现状、历史。

除了了解现代系统外，他们还必须熟悉传统大使和情报负责人所熟悉的过时设备。 Firefly 钥匙和带有旋钮和转盘的四四方方的KG-84 加密设备已经足够古老，可以保存在博物馆中，但斯诺登需要习惯它们。他说他花了很多时间学习如何避免人们识破他的伪装。斯诺登和其他学员一起学习了可能在海外监视的中央情报局人员必须掌握的基本间谍情报技术。您还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适应大使馆的伪装。这样，即使你未来在大使馆的同事也不会知道他们背后真正的雇主。 “为了了解这个政府机构是如何运作的，有一门专门的课程来练习如何假装是美国国务院的雇员。他们有自己的内部语言和自己的习惯缩写……你必须能够适应这一点。 ”

斯诺登教你如何判断你是否被跟踪，如何判断你的车是否没有被篡改，如何让你的谎言更有说服力，以及什么不该对你的伴侣说（有很多话被禁止），我学会了哪些话不能对我的伴侣说。您可以告诉您的伴侣或孩子（不是所有人）。还有一些课程可以让您在进行现场工作时学习如何编写电报，以及如何编写紧急报告的特别指导。这里的紧急报告是指情报内容极其重要的情况，从了解情报内容到制作报告并发送给总统的工作必须在10分钟之内完成。根据秘密通报，紧急报告只能在某些情况下以及“可能对美国重要的政治、经济、情报或军事利益造成直接和重大损害”的事项上进行。我可以做到。为了警告他们，培训人员与他们交谈。原来学员中，有一个倒霉的家伙，竟然提交了一份紧急报告进行练习。我们无法知道这个故事是真实的还是编造的。

此外，培训人员在幻灯片上用粗体字警告这些新任通讯官员：“确保消除所有不确定性！”一个例子是，1990年8月2日凌晨2点31分，美国中央情报局通讯办公室通报。巴格达情报机构发布简报称，“伊拉克军队出现在科威特，在美国大使馆1000码范围内发生了小武器交火”。

斯诺登

课程结束时，斯诺登已经教会了中央情报局一些东西。当斯诺登认为原则问题岌岌可危时，他并不害怕出丑。与他一起训练的学员抱怨说，他们被关在破旧破旧的旅馆里，而且中央情报局拒绝支付他们加班费。斯诺登认为中央情报局的行为违反了劳动法和职业安全与健康法规。于是他提出了正式投诉，当培训学校主任驳回他的投诉后，他直接去找中情局现场小组负责人，而后者又直接向上级投诉。结果斯诺登得以调换住宿，还被斥责不服从命令，而斯诺登根本不在乎。斯诺登回忆道，与周围的人不同，他愿意付出“向上流动的代价”。

在训练的最后一天，斯诺登和其他学员列出了他们想要的部署清单。斯诺登的第一选择是伊拉克或阿富汗，即——战区，第二选择是日内瓦。他听说日内瓦的工作在技术上很困难，那里的前哨基地有复杂的网络基础设施，而且相对于居民总数来说，间谍的数量比世界上任何其他城市都多。 2007年3月，中央情报局实际上将他派往日内瓦。斯诺登鲜红色的外交徽章上印着一张娃娃脸、身穿蓝色制服、栗色衬衫和条纹领带的照片。从外表上看，斯诺登是美国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的外交专员，也是美国国务院的雇员，编号为64554。斯诺登的工作地点位于使馆行政大楼顶层的信息技术中心。

CIA通讯人员的办公环境是一个带有安全门的封闭空间。他们旁边是美国国务院通信小组和国家安全局特别情报收集部门的官员，该部门负责窃听当地目标。斯诺登在此处的书面通讯中使用了“戴夫·M·教堂墓地”这个名字。自1979 年美国驻德黑兰大使馆遭围困以来，这种预防措施就被广泛使用。这使得即使有人侵入您的敏感记录也很难泄露您作为情报人员的身份。

中央情报局提供的工资和津贴足以让斯诺登租一套四居室的公寓，窗外可以看到日内瓦湖的景色。他在瑞士过着非常奢侈的生活，买了一辆宝马汽车，并开始在股票市场上交易。在与Ars Technica 网站上的某人聊天时，他曾评论说“价格高得离谱，阶级主义太可怕了”，但总的来说他说“相当不错”。他在日内瓦的工作与他在兰利担任承包商雇员的网络管理工作没有太大不同。但他并不满足于此，自愿承担一些临时任务。

2008年春天，斯诺登被借调到美国驻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大使馆，乔治·W·布什总统即将抵达那里参加北约峰会。当时，斯诺登是一个高级项目团队的成员，其任务是将中央情报局的威胁评估发送给特勤局。 “威胁报道的内容非常荒唐，有的键盘侠甚至在论坛上声称要开车碾死布什先生。”他表示，这些线索极不可靠，相信我也不明白是如何收集到的。是的，为什么有人会认真对待它？但他一笑置之，认为政府只是在浪费时间和资源。

当斯诺登回到日内瓦时，他看到了一些让他深感困扰的事情。在一次事件中，两名情报官员首先鼓励一名沙特财务经理醉酒开车回家，然后勒索该财务经理为他们办事。斯诺登后来的一位同事说：“我们正在与一些非常坏的人打交道，一些非常难对付的人，但他们很有帮助。”我个人也参与过类似的事情。 ”

另一件让斯诺登失望的事情是美国间谍活动在联合国外交官中的广泛渗透。斯诺登后来告诉我，在与三名中央情报局特工合作时，他曾亲自咨询过他们如何侵入外交官的计算机系统。 “他们的问题是：我想插入U盘，怎么办？有什么提示吗？我应该担心什么？”被发现了吗？被发现了怎么办？如何解释？我们必须想出一个更合理的借口。”他说他理解这可能是一个有利的立场，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同意这个行动。当时，他持有自由主义政治观点，反对美国伊拉克战争、秘密引渡所谓恐怖分子以及乔治·W·布什总统对2008年股市崩盘的反应。难道他不明白为什么美国总是扮演世界警察的角色，竭力为企业提供安全保障吗？

马尔瓦尼·安德森曾担任日内瓦代表团司法实习生，并于2007 年至2009 年与斯诺登共事。在她的印象中，斯诺登是一个性格内向、习惯沉思的计算机天才。她说斯诺登当时正面临良心审判。斯诺登说，他在日内瓦时第一次萌生了揭露这一切的想法，但由于担心情报官员和特工面临危险而没有这么做。他寄希望于新任总统巴拉克·奥巴马能够改变困扰他的政策。

2009 年初，他接受Ars Technica 采访时的语气与泄露秘密的人没什么两样。他写道，泄露机密信息的匿名官员“应该被枪决。有些信息保密是有原因的”。

就在那时，25 岁的斯诺登和他的雇主中央情报局之间开始产生裂痕。关于斯诺登离开中央情报局的原因存在三种不同的理论。一种理论源于《纽约时报》报道的“两名美国高级官员”提供的信息，尽管他们的确切原话没有被引用。他们说，斯诺登在日内瓦的老板怀疑他试图打开一份欺诈性文件。主管在斯诺登的人事档案中输入了错误的信息。令人惊讶的是，该报告发布第二天，中央情报局公共事务办公室就发表声明否认其真实性。

斯诺登的档案中肯定有一些不良记录，但原因并不那么严重。根据斯诺登本人后来的解释，第二种官方说法更为可靠。斯诺登表示，他在填写年度绩效评估时发现了一个安全漏洞，该漏洞允许员工在该机构的在线人力资源应用程序中输入恶意代码。斯诺登提议操纵该系统以证明漏洞而不造成任何损害。这是系统安全研究中常用的方法。斯诺登的想法是让操作系统弹出一条令人恐惧的消息，但上级建议他不要引起太多关注。因此，在填写绩效评估后，斯诺登更改了页面上的所有颜色，以证明他“控制”基于网络的应用程序。

据斯诺登本人称，这一举动羞辱并激怒了他老板的老板、负责整个欧洲地区的高级技术官员——。正是这位技术官员在斯诺登的档案中写下了不好的笔记，基本上挡住了他的晋升之路。一位前中央情报局官员告诉《名利场》 杂志，斯诺登“太聪明了，不会对这份工作感到满意”。消息人士认为，冲突的原因是“他想继续当一名球员。”

至于斯诺登为何离开中情局，第三种说法来自于与斯诺登家人比较亲近的两个熟人，与前两种说法并不完全矛盾。据报道，2008 年12 月，斯诺登飞回家参加他父亲从海岸警卫队退休的活动。斯诺登的父母注意到他们的儿子似乎不断咳嗽。中央情报局电信人员有时会承担通过将电子元件分解成微小颗粒来销毁敏感数据的任务。小罗尼·斯诺登认为，中央情报局的疏忽使他的儿子暴露在含有高浓度硅尘的危险环境中。他坚持让儿子去看医生。斯诺登前往华盛顿特区咨询肺科医生。此后斯诺登就没有再回到原来的职位。日内瓦情报局派人到他的公寓收拾他的物品并送回家。

原作者| 【美国】Barton Gellman

摘录| 徐跃东

编辑| 张婷

简介校对|李香菱

来源：新京报